我相公顾时跟秦寡妇滚草堆时，我正在旁边赶鸡。我相公顾时跟秦寡妇滚草堆时，我正在旁边赶鸡。
估计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一只家禽捉奸在地头。

1.
家里的鸡钻出了鸡窝，我正拿着竹竿卖力的赶鸡。
大公鸡迈着两只爪子跑跑跳跳，最后飞身而起落在门前田边的草垛上惊飞不少麻雀。
接着它又一跃而下没了踪迹，却从草垛里传来一声惊叫。
然后，我就看见顾时和村尾的秦寡妇衣着散乱的跑了出来，还跟我打了个照面。
我瞪大双眼，也顾不上一只鸡了，操起手里的竹竿就往他们身上招呼。
顾时反应极快的挡在秦寡妇身前帮她挨了不少棍。
我见他如此护着这个小妖精，眼睛都气红了，打的越发凶猛。
秦寡妇吓的惊叫，抓着顾时的手臂，“顾郎，我们快逃啊，不能站在这里任她打呀。”
顾时一开始是被我打懵了，现在回过神来一把推开我，囔了一声，“泼妇。”
说完，他拉起秦寡妇就跑。
我哪能白白受此诿屈，攥紧手里的竹竿足足追赶了半个村子，最后顾时和秦寡妇被村珉堵在村口的大柳树下。
村长媳妇也是顾家族里的二奶奶，她拉住我劝道，“顾时家的，你先冷静冷静，你就是打死他也哄不回男人的心啊。”
“死了就不会找姘头给我添堵了。”我梗着脖子凶狠的说。
村长媳妇死劲拍了我一掌，“哎吆，你个死妮子，谋杀亲夫，你也要偿命了，值吗？”
“你儿女都不管啦，到时候你家破人亡，秦寡妇照样再找下家风流快活，你这样不是让亲者痛，仇者快吗？”
想到五岁的女儿和三岁的儿子，我犹豫了。
但是我胸中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，手里也不自觉的捏紧竹竿，垂下脑袋沉默了很久。
最后，我眼泪汪汪的抬起头，“婶，你说咋办，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们，我是绝不会同意秦寡妇进门的。”
这时候，村长兼顾家族长背着手走过来。
“顾时家的，你放心，庄户人家不兴纳妾，我顾家也不会允许秦寡妇这样的贱妇进门。”
“二爷爷～”顾时开口唤了一声族长，明显有意见。
族长却狠狠瞪了他一眼，手里的拐杖狠狠的敲在他后背上，“家门不幸。”
“顾时，按族规通奸者是要沉塘的。”
秦寡妇闻言，脸色惨白，开始嘤嘤嘤的哭了起来。
族长可不吃这套，无情的说，“你要是非要秦寡妇进门，那我就按族规处置你们，反正你已有香火，我不必担心你这支断子绝孙。”
顾时闻言，神色哀恸，拍拍秦素的后背，捧起她的脸伸出手指抹掉她的泪说，“我不纳阿素，只求能饶了她一命。”
秦素楚楚可怜的眼神一刻不离顾时，无声的流着泪，“顾郎，顾郎……”
我看着他们浓情蜜意，难分难舍，好似一对被棒打鸳鸯的痴男怨女。
我歪着头讥笑着，阴阳怪气道，“顾时，你这么爱秦素，怎么当初不娶她呢？”
“听说你们青梅竹马长大又门当户对，结个亲应该没人为难吧。”
顾时转头愤恨的看着我，秦素的眼中也掺杂着浓烈的怨恨。
我看到了，也感觉到了，可是我不怕。
我突然想起一些事，于是一只手握着竹竿，一只手摸摸自己的柳叶眉，玩味的说，“哦～我想起来了，因为秦素被山匪掳走过，清白不保了。”
“顾时，那个青阳山的山匪头子叫什么来着。”我假装记不清，费尽脑汁的问。
突然，我伸出手指晃了晃，“我想起来，叫林……”
“我不知道，我怎会认识山匪头子。”顾时惊慌的打断我，那表现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。
秦素神色惨白，眼神有些惊异的看着顾时，显然心里已经有了怀疑。
“阿素，你别听她胡说，你知道的，我做梦都想娶你。”
秦素被他一表白，脸色由白转红，羞涩的说，“顾郎，我信你。”
“林双画，你不要挑拨离间，这个世上顾郎对我最好，他永远不可能背叛我。”
“是吗？”我瞟一眼顾时僵硬了一瞬的脸，“那很好啊，你可以跟他偷情一辈子。”
我脸色沉了下来，“有我在，你们永远别想名正言顺。”
随后，我凑近顾时耳语起来，“林青好像是你的好兄弟。”
“只是他运道不好，三番两次考试落第就算了，连爹娘也被当官的害死了，于是就落草为寇了。”
“而侮辱秦素的貌似就是他吧。”
顾时睁大眼睛瞪着我，突然抓住我的手问,“你怎么知道的。”
我伸手扒拉开他如铁钳似的大掌。
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。”
其实我也是刚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得到了一些真相。
想到顾时做的那些事，我遍体生寒，然后直起身跟族长及村里人说了一句，“二爷爷，我要跟顾时分家。”
二爷爷闻言，一脸黑线，“顾时家的，你别胡闹，哪有夫妻分家的。”
“那我换个说法，析产别居，我要两个孩子，还有那只大公鸡。”我缓步走到顾时身后抓住那只逃窜之后又跑回来看热闹的大公鸡。
2.
它今日可是大功臣，以后我得把它好好伺候着。
我说完，斜眼瞟到顾时和秦素脸上的喜色。
我挑眉看不得他们得意，又凑到顾时身边，“不准把秦素娶进来，不然我就把你那些事抖出来。”
顾时笑脸一僵，难以置信的看着我。
秦素的眼睛也跟猝了毒一样的盯着我。
我却浑不在意，拍拍身上的灰尘，淡定的站起身。
“二爷爷，顾时同意析产别居，十亩良田全都归我，房子和三亩中等田归他。”
顾时没有吱声，在我的目光盯视下缓缓的点点头。
秦素扯着他的手臂，不依的叫着，“顾郎～”
顾时拍拍她的手，目光复杂的看着我，随后说，“二爷爷，良田是给两个孩子的赡养，我同意。”
族长见我俩都没意见，眼见着是合不回去了，只好同意。
叫人写了文书，我们各签一份，家里的粮食按人口，我带走三分之二，锅碗瓢盆和农具我带走自己常用的。
家禽我要了那只大公鸡和家里的大黄牛。
房子更简单，我要了村口的老宅，虽然破败了些，胜在够大，还是青砖搭建的。
我每要一样东西，秦素都暗地里扯顾时，然而顾时不敢发表任何意见，只有同意点头。
最后秦素跺跺脚转身不理他。
我手里捏着文书抹了一把泪，期期艾艾的道，“一夜夫妻百日恩，相公我们何止一夜啊，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在意我们的。”
“老宅还需翻修一阵子，弄好之前我能继续住在家里吗？”
秦素立即转身紧盯着顾时，然而顾时嘴里还是蹦出两个字，“可以。”
“顾郎，我不同意，凭什么林双画什么好处都拿了还想赖着不走。”
我实在装不来柔弱的样子，马上脸色一遍，语气凌厉的说，“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做主，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顾明哲的媳妇。”
“你还带着一个七岁大的娃呢？我家的东西不给我带走给你养娃呀。”
“二爷爷，我回去张罗分家饭，待会儿你们都去吃饭。”
我甩给顾时一句，“回家帮忙。”然后就拿着竹竿抱着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。
我请人吃了分家饭，让二爷爷帮我雇人修缮老宅。
送走所有人后，顾时就待不住了要去找秦素。
我拉着他帮忙收拾锅碗瓢盆，他拒绝了还口出恶言，“林双画，你别给脸不要脸，你想要的我都给了，你还想怎样。”
我一听骂我呢，扯起墙角的竹竿就往他身上抽，他想跑被我伸脚绊倒在地，后背和屁股被我狠狠的招呼了一顿。
而秦素现在肯定也不好过，估计正被顾明哲他娘收拾呢，那也是个老寡妇可不是善茬。
顾时为啥这么急着去找她，估计就是想护着她呢。
也不看看我答不答应。
分家了，顾时也是我丈夫。
我不伺候这男人，但是我还非要拿捏他。
他想跟秦素双宿双飞，做梦去吧。
打累了，我把竹竿往墙角一扔，牵着两娃进屋。
先哄睡了小的，大的却怎么也不睡。
他眨着大眼睛问，“娘，我们是不是没爹了。”
“怎么会？外面那个就是你爹啊。”
“可是今天村里人都说我可怜，以后就是没爹的孩子。”
”那你觉得自己可怜吗？”
他摇摇头，“不觉得，反正爹只会冷冰冰的瞪着我。”
我给他掖了掖被子，“睡吧，娘会永远陪着你们爱你们。”
渐渐的大的也坠入了梦乡。
我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看着窗外，昏黄的天空，雀鸟哀鸣，院子里的男人在呻吟着。
随后，我见他挣扎着爬了起来走出了院子。
不要想也知道去找谁了。
我嗤笑一声，爱的可真深沉。
可是我也是他求娶回来的呀。
我爹是村里唯一的秀才，在村里开着学堂也就成了顾时的启蒙老师。
我作为他唯一的女儿也经常坐在教室里听课。
一来二去就跟他的学生熟识了起来。
仗着自己肚子里有些墨水，经常以大师姐自称，而当时的顾时在我眼里就是个单纯的小师弟。
后来，我们怎么就成亲了呢？
我一直知道顾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秦素，所以对他根本没有想法。
然而他却老是追着我身后叫大师姐，后来叫双画姐，最后叫画画。
少年长的玉树临风，文采不凡，爹爹也说他前途远大，因为他是我爹所有弟子中最有读书天赋的一个，还很勤奋。
所以他上门提亲的时候，我爹立即同意了。
还高兴的跟我念叨了好久。
我想着嫁谁不是嫁，只要能让爹安心就行。
爹自从娘去世后就身体不太好，我不能叫他为我忧心。
可是爹还是在我嫁人后不久就撒手人寰了。
他的外孙都没来得及看一眼。
此后的五年，我在顾家相夫教子，打理家务农田，磨平了棱角。
我伸出满是老茧的双手，泪如雨下。
我听爹的，放下了最爱的毛笔拿起了镰刀，可是却没能得到幸福。
既然顾时不让我好过，他跟秦素也休想舒坦，不搅的他们离心，我是不会走的。
3.第二天，我就上山见了林青。
土匪不肯放行，我亮出顾时妻子的身份。
林青竟然亲自接待我了。
看来顾时跟林青的关系不一般。我打量了一圈土匪寨，心里吐槽着，这里也没什么特别，就是住的都是山洞罢了。
林青进来的时候，看见我眼里闪过一抹惊讶。
同样的，我眼里也充满了震惊。
我猛的站了起来，“怎会是你？”
“你叫林青？”
他走过来掐着我的下颚抬起头仔细看了看，“原来是小美人，怎么想我了，特意跑进我的地盘找我。”
我气愤的扬手准备给一巴掌，被他抓住手腕，他还迅速的在我唇上印上一吻，“干嘛火气那么大，一夜夫妻百日恩哪。”
我羞愤欲死，趁他不备提叫踢他的裆部。
他又抓住我的脚，“小美人，你的鬼主意还真多。”
我手脚被他锁住，气的发抖，挣扎着，叫嚣着，“放开我，放开我。”
他把我锁进怀里，手脚固定住我的，叫我动弹不得。
我挣扎无果后，问，“你到底要干什么？”
“你说呢？重温下旧梦如何？”他咬了一下我的耳垂，暧昧的说。
我想到顾时和秦素闭了闭眼，“可以，但是你要告诉我之前那次是顾时安排的吗？”
“你倒是很聪明，可惜怎么就嫁给顾时了呢？他可不是好人，癖好还很奇怪，做他妻子你就要有这觉悟。”
我心里一痛，恨意滔天，顾时竟敢让我成为一个人尽可夫的BIAO子。
我恨恨的道，“我可没有这样的觉悟，所以我和他析产别居了，他现在只是个挂名丈夫。”
我想到秦素又问，“他那个青梅竹马也是他让你们虏来的。”
林青也不瞒我，“不错，那小娘皮很带感呢？”
“是吗？现在更带感，她成了寡妇风情更甚。”我调笑着推开他，“我见她那儿子跟大当家还真有些相似呢？”
林青松开我，表情有些激动，“你是说？”
“那顾明哲可不行，一直瘫在床上哪能中用，她那好大儿八九不离十是你的种。”
“真的！”林青惊喜的搓搓手，在走来走去的，看出来很高兴。
“啧啧，可惜很快那孩子就要喊顾时爹了。”
“那怎么行？”林青一拍长桌，怒道。
“为何不行，秦素和顾时从小到大的情谊，现在我跟他分开了，他自然要给秦素名分的，平妻良妾总要给一个。”
“更何况，昨日他俩的苟且之事被全村都知道了，秦素不跟顾时只能死。”
林青抓起大刀，“我去砍了顾时。”
我连忙阻止，“别啊，你要是被通缉岂不是得不偿失。”
“我觉得秦素与顾时之间也不是坚不可摧的，比如你们虏秦素这件事就足够拿捏顾时了。”
“再比如你儿子的身世，拿捏一下秦素还不是手到擒来，到时候你把秦素搞到手，再把儿子哄好，还有顾时什么事啊。”
“据我所知，秦素的儿子顾源非常抗拒顾时呢？”
林青闻言，摸摸下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，“没想到啊，小美人的心思这么深啊。”
“想利用我，那你是不是得给些甜头啊。”
我朝他屈膝行了一礼，起身后浑身爆发出浓烈的恨意，“林大当家，我就要秦素和顾时有情人不能眷属，要她们永远只能做一对偷情的野鸳鸯，想名正言顺，做梦。”
“凭什么我被毁了,他们还能得到幸福。”
我又缓缓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枚桃木牌放在他面前。
林青猛的站起来，抓起木牌沉声问，“你怎么会有这个。”
“顾时身上掉下来的。”
“十年前，顾时还只是我爹的学生，他从镇上书院回来见我爹时落下的。”
“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块木牌的存在，因为他没有回头来找过。”
林青颤抖着手摸着上面的字，红着眼眶大叫，“不可能，你怎么知道木牌是我的。”
“木牌侧边刻着你的名字。”
他手在侧边摸索了一下，拿起来一看还真有。
“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，这个木牌是我爹亲手刻的。”
“我早就丢了，怎会在顾时那边。”他疑惑的问。
我摇摇头，“这个就需要你自己去查，我不知道，这个木牌不值钱，他为何偷拿干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。”
“好，你帮我带来此物，我不会让秦素和顾时在一起的，但是你要帮我打探我爹娘的死因。”
我眼珠转了转，转身敲了敲桌子，“可以，但是你不准对我有非分之想。”
“没问题，只要能替我爹娘报仇，我什么都能依你。”
“大当家果然是个大孝子。”
林青脸色一红随即悲戚道，“我不孝啊，爹娘是受我连累啊。”
“当初若不是我一意孤行告发监考官乡试舞弊，又怎会家破人亡啊。”
你的确不是什么好人，否则怎会跟顾时干那残害良家妇女的事。
我回到家里看见秦素在我家院子里伸手竟然要打我儿子。
我冲进篱笆门跑过去把吓的惊恐不安的孩子抱起来，一脚把人踹开。
“秦素你有病啊，敢来我的地盘打我的娃。”
秦素勉强站稳，面孔扭曲的说，“这里是顾郎的地盘，跟你已经没关系了。”
“那也跟你没关系，你站着顾时的地打他的儿子，你觉得他爱你无下限是不是。”
“真是愚蠢。”
“顾郎～”
她诿屈的看着我身后，嘤嘤嘤个没完。
我翻了个白眼，变脸真够快的。
可惜我不准备陪他们演，”秦素你要想安生，最好别来招惹我，否则别说是你，顾时我照样收拾。”
说完，我抱着儿子离开，什么玩意，真以为靠上顾时就能把我踩脚下了，真是天真。
我在屋里哄着儿女，门外他们的爹正在安抚秦素。
秦素跟顾时说我儿子辱骂他，没教养，要好好教育。
顾时好言好语的哄她，但是就不说要帮她讨回公道。
我冷哼一声，顾时这种人怎么可能真心爱一个女人。
秦素对他来说可能是有些不一样，可到底已经是个寡妇，在他心里最多算个玩物怎能跟儿子比。
我找不到机会打探林青父母的事情。
林青着急已经事先扮做外乡人潜入了村子，在秦寡妇家旁边建了一个茅草屋。
偶尔我上山路过秦寡妇家，就会看见林青在叫秦寡妇的儿子顾源扎马步习武。
林青还帮她扫院子劈柴挑水。
这些不仅是我，村里人都看在眼里。
顾源看林青的眼神充满了孺慕之情。
看来林青是真有些手段的。
除了顾明哲的老娘经常去找秦寡妇麻烦之外，她家竟意外的和谐。
秦素也有大半个月未来我家找顾时了。
顾时最近也老实的待在家里。
我猜他是忌惮林青，不敢跟他争抢。
但是我了解顾时，他不会吃这个暗亏的。
4.
老宅已经修缮好了，搬家的日子近在眼前。
于是晚上我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，先把孩子哄睡着后。
我拉着有些失意的顾时在院子里喝酒。
“顾时，以后我们就分开过了，这一顿算是散伙饭吧。”
我端起酒杯先干为敬。
顾时就不声不响的端起酒杯也干了。
酒酣时分，我醉意朦胧，失意伤怀的说，“相公，要是没有秦素多好，我们一家四口快快乐乐，齐齐整整的不好吗？”
“为了一个她，我就要散家独居，给她让位，我不甘心啊。”我拎起酒壶喝了一口。
他抓起我的手，祈求的说，“画儿，我也舍不得你，那你不离开好不好，我们就当做这一切没有发生。”
我抽出手，流着泪摇摇头，“不要，我害怕你。”
他怔了怔，“为什么？”
我伸手指着他，大着舌头说，“你会勾结土匪，你还杀了那土匪头子的爸妈。”
我一说完，透过月光，我看见顾时的脸上阴狠的杀意。
我连忙借着酒意离他远远的，然后大叫起来，“你太可怕了，我害怕你也杀了我，我不敢，不敢跟你住在一个屋檐下。”
他想上来捂住我的嘴，还哄着我说，“画儿，你喝醉了，莫胡说，我怎会杀人呢？”
他掐着我的脖子，真的准备害死我。
我抠着他的手，“你心虚了，你真的想杀我灭口。”
他咬牙切齿的说，“你知道的太多了。”
我借着酒劲，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，屈膝踢在他的裆部，他可没林青的身手，马上中招了。
我把他摁在地上打。
他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师姐吗？
自从爹去世后，生活早就把那个只能提得动笔杆的小姑娘折磨得面目全非了。
家里地力，干不动的体力活哪一样不是我。
他呢？就抱着他的秀才名头洋洋得意，之前他安分，我还愿意养着他，敬着他。
现在都毁灭吧。
我发疯一样的揍他，边揍边骂。
这时候，林青从暗处走出来阻止我，“可以了，他还不能死，让我带走好好审。”
我停下手站在一边，看着林青拿起破抹布塞在他嘴里，用早就准备好的麻绳把他捆的结结实实。
最后，人被提走。
顾时想叫喊可是只能发出呜呜声，他看着我希望我救他。
我冷漠的转开脸回屋插上大门。
第二天我睡到了日上三竿，醒来后把家里的东西往牛车上搬准备离开这个生活了六年的家。
我赶着车，儿女都坐在车上晃晃悠悠的穿过村子来到村口的老宅。
我还没下车，就碰到官差进了村叫住我。
我拍拍老黄牛让它停下，抬脚下了车，“官爷，有何事？”
“你们村有个叫林青的吗？”
我心里一咯噔，莫非是他暴露了，“那个他犯什么事了吗？”
“废话少说就问有没有，家在哪。”
我吓的一激灵，伸手一指村尾的茅草屋，“就是那里，他是外来户，我们都跟他不太熟。”
“不太熟好。”
官爷说完，扶着大刀走了。
我打开老宅大门，把东西搬进去，让儿子和女儿在家待着，“记住娘没回来，不准备出去。”
“嗯，我们都听娘的。”
我摸摸他们的脑袋，跑出去，这时候林青家已经被围了起来。
村长带着人都围在那里。
我随手拉着村里的大嘴巴顾三禾问，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有人举报林青是土匪，官爷来抓他了。”
“什么，土匪？”我惊讶的叫了一声，随即看了看秦素。
村里知道他是土匪的只有我，顾时和秦素。
我跟顾时都不可能举报，那就只有秦素了。
可是这么多天秦素都不举报，为何现在举报，费解。
林青很快被押解出来，同时被抬出来的还有被折磨了一夜的顾时。
“顾郎～”秦素连忙扑上去哭喊着，拼命的摇晃着。
“顾郎，你别丢下我啊，求你了。”
我一掐大腿肉，眨了眨眼睛，泪水滑落下来冲过去，“顾时，你怎么了，怎么会变成这样。”
“你不能死啊，我虽然气你背叛我，可是咱们的孩子不能没有爹啊。”
我摸着眼泪哭喊着。
村长深深的叹口气，“哎，顾时家的，准备后事吧。”
我悲恸的看着二爷爷，“二爷爷，顾时也许还有救，还是先送医馆。”
村长伤感的摇摇头，“没用了，已经断气了，身体都僵了。”
我眼眶立即红了，没想到林青会杀了他。
不过我不同情他，杀人者人恒杀之，更何况他还把我送给林青。
这种人不死只会害更多的人。
也就秦素这个傻女人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蒙骗。
“几位叔叔还请帮我把人抬回家中。”
我一招呼，立即有几位相熟的族人上前抬人。
秦素却挡在尸体前面死活不让人抬。
我伸手去拉她，她竟然突然力气变大一把搡开了我。
“不准，林双画你没资格带走顾郎。”
“我没资格，你有资格，姘头！”
我这次上去用力把她拉开，用了十成的力。
我这才看见顾时的胸口处有血迹。
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。
我扒开他胸口的衣服，发现有一个小洞口，像是簪子扎的。
我眼里闪过疑惑，按理说林青要杀他不可能用一根簪子吧。
我余光瞄到秦素握紧的手心里有银光闪过，心里了然。
我不动声色拿帕子擦干净他胸口的血迹，又帮他整理好衣襟，然后对叔伯们说，“抬回家。”
我不欲为难秦素，她除了勾引我相公外也没对不起我的，男人起了外心不是她还有别人。
她也是个可怜人，想必是昨日听说了土匪的事跟顾时有关，心里恨极了。
我想帮顾时把丧事办好，但是现实不允许。
原来林青供出顾时勾结他残害了不少妙龄少女，那些有女儿被祸害的人家纷纷来大闹灵堂。
我也不阻止，只让他们发泄，直到最后连一个邻居都不愿意来祭拜他。
我只好在镇上请了几个人把他草草葬了。
真是死了也只有我受累，做他老婆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。
我们一家在当地是待不下去了。
我把田地房子都变卖了，带着儿女走了。
临走时，只有秦素来送我了。
她问，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。”
“不错，我觉得你知道了不是好事。”
“你肯定在心里嘲笑我愚蠢吧。”
“不，我羡慕你不知道，不知道你还能活的恣意一些，知道后就要堕入地狱永远不能翻身。”
她沉默了一会儿，“你准备去哪。”
我吐出一口气，“谁知道，走哪算哪，出去散散心。”
“我真的很佩服你，一个女人总是能做出一些男人才敢做的事，其实你活的才恣意。”秦素自嘲的笑笑。
“不像我，离开了顾家村离开了男人，我可能很快就被生吞活剥了，根本活不下去。”
我抬眼定定的看见他，“我不敢要别人的命，其实你比我狠。”
“我只会逃避罢了。”
我一甩小皮鞭赶着牛车开始了长达五年的流浪生涯。
（完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