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域观念一直是农珉固有的,对外村天生的警惕性与生俱来,更不要说是外乡了。特别是那段灰暗时期,人们为了抢水、抢田,不仅钉耙锄头这些家伙上场了,而且珉兵手中的步抢的扳机也扣响了。因此有的村子之间有世仇,有宿怨,而有的却因宗祖一类的历史渊源好得像一家人。
当自己村上放电影时,我们就成了给亲戚送鸡毛信的“海娃”,通知他们例来看。当然这都是礼尚往来的,他们村上放电影时,我们也同样会接到通知。快天黑时,兴奋的我们总要跑到放映的打谷场,先看他们埋竹竿、挂幕布。当两根高高的竹竿把一块醒目的黑边白帆布撑开后,我们才“放心”地回到家吃晚饭。
夜色降临,全村男女老少端着板凳、椅子往稻场赶。实际上我们早就到了,我们一边“陪”着放映员安装和起动发电机,一边“盯”着他们测试和放映胶片。终于在一片嘈杂声中,电影开始了,我们立即变成了“听话”的孩子。
首当其冲是当然是记录片,我们盘腿坐在帷幕下面,仰着头,目不转睛,专心致志,就连防治吸血虫的内容都看得津津有味。当激动人心的正片开始时,我们变得更加“认真”了,更加“安静”了。尤其是放映我们最喜欢的战争片,如《南征北战》、《渡江侦察记》、《小兵张嘎》、《地雷战》、《地道战》、《铁道游击队》等,整个人更加聚精会神,热血沸腾。
我们怀着强烈的对敌人的恨和对解放军的爱而心潮起伏,当我们胜利时,我们长吁一口气,如释重负,脸上顿时露出幸福的笑容;当敌人暂时获得主动时,我们屏息凝神,咬牙切齿,恨不得上去把鬼子痛打一番。我们与电影中正面人物的形象“同命运,共呼吸”,他们难过我们也难过,他们高兴我们也高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