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情的命运、苦难的生活,或许为余光荣父子带来过沮丧和心伤,却从来未曾磨灭他们对生活的希望。
余光荣给予余生的爱,从接受中起步,从磕碰里迈进,在矛盾中迸发,又从理解达到圆满。
这一份父爱,在严苛中击打、磨炼着余生,同样也在锤打着余光荣的心。
儿子自身的残缺、社会的歧视、生存的艰难、自身的病痛,每一样都足矣让这个又当爸又当妈的男人倒下。但是,因为他是爸爸,因为他是余生的爸爸,余光荣唯有迎难而上,唯有向命运挑战。
隔壁班的男生大洪课前跑到我办公室,站了半天没啃声。我忙批改作业,没管他。学生们下课后总是喜欢到我办公室腻歪,我习惯了。
过了好久,他支支吾吾的开口:“老师,你们班阿良打我。”我随口“哦”了一声,没继续问。多年的班主任工作让我学会了遇事冷静,学会了等待。我知道真有事他会再说,他应该比我急。
他又说:“老师,你们班阿良打我。”我抬眼看他。大洪个头大,胖,但是平时有些嘴碎,喜欢唠叨,爱打小报告。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满脸诿屈。一看他的表情我心里就有点谱了。
我关切的问:“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?帮你解决恩怨?还是什么?”
“阿良打我,打过了有一个星期了,他到现在也不理我。”
从大洪的语气中我把他的来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。我知道他和阿良一直是好朋友。阿良为人直爽仗义,快人快语,从不无故欺负人。大洪平时话多,估计是大洪说话惹到阿良了。
我对大洪说:“你是想和阿良和好吧?”
大洪眼睛一亮,开心的说:“嗯嗯,是啦。他不理我我难受。我还是想和他做好朋友。”
我拍拍大洪的肩膀:“好嘞,这事交给我。可是你自己心里要有数,你是为什么被打我不问,但是以后不要再出现相同的问题。再发生这样的事不要来找我,我只帮一次。”
大洪开心的答应着走了。
我看大洪走远了,叫办公室外的女生把阿良叫到我办公室。
阿良走进办公室,站在我面前,没说话。
我问他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叫他来。他说他知道,说肯定是他打大洪的事。
我说:“是的,就是这事儿。你想说什么?”
阿良小声说:“我错了,我不该打大洪。”
我瞪着眼睛看他:“你错了?你没错嘛。打得好,我也早就想揍大洪了,可是碍于我是老师不能动手。”
阿良出乎预料,眼睛都瞪大了:“我没打错?我没错吗,老师?”
“当然没错了,打他没错。大洪话多嘴碎,是不是他又说什么了?你不打他等以后出去社会上也会有人揍他。”
阿良兴奋起来,对我说:“是的,他在数学老师面前撒我烂药(说坏话的意思),我提醒他三次了他还在瞎说。我是忍无可忍才打他的。”
我说:“你提醒了三次,告诉他你的底线他还继续突破你的底线,所以你打他没错。而且也没打伤。说明你愤怒时还能把握好分寸,这不容易。我相信大洪以后不会再突破你的底线了。”
“但是,”我继续说到,“到这儿为止你做的都没错,比较男人。但是后面做的就太女人了,太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