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烛帐暖被翻红浪 鸳鸯交颈红烛倒浇 夜幕降临,整条街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有些阴暗,天上的星辰有些若隐若现,平白的让青石小路显得幽静深邃。
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尽头,有一酒馆名曰忘川酒馆,最有名的酒便是那解忧酒,那昏黄中透着古朴厚重的灯笼高高挂起,忘川二字显现了出来。
酒馆在每晚的亥时准时开门,每晚只接待一位客人,以一碗酒换他们一个故事,分文不取。
酒馆的主人是一个女子,只听说姿容绝世,聪慧无双,世人都唤她婉娘。有很多人来此,不为解忧,只为见婉娘真容。
打更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来,空荡荡的大街显得有些萧瑟,那飒飒的西风更是平添了几许凉意。
酒馆的大门应时而开,迎进了他今夜第一位客人,而后那昏黄的灯光便熄灭了,饱经风霜的大门也重重的关上,再无人得知今晚又会讲述怎样一个故事。
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
溯洄从之,道阻且长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 央。
蒹葭萋萋,白露未晞。所谓伊人,在水之湄。
溯洄从之,道阻且跻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坻。
蒹葭采采,白露未已。所谓伊人,在水之涘。
溯洄从之,道阻且右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沚。”
悠扬婉转的旋律在酒馆内响起,有一种缠绵悱恻之感,但认真去听,却有一种莫名的悲凉落寞蕴含其中。
“知晓酒馆的规矩吗?”白衣女子以面纱覆面,根本难以看见真容,那声音确是清脆婉约若黄鹂啼叫,甚是悦耳,想来这便是世人口中的婉娘。
“知道。”
白衣女子娴熟的取出一坛酒,斟满一碗酒,递到了他的手边。
他定定的注视了婉娘一会儿,这才开始饮酒,也开始他的故事。
(二) 红烛帐暖被翻红浪 鸳鸯交颈红烛倒浇
我在寻一个离去的人,寻了半生。
我出身皇家,与她青梅竹马,我俩的感情自然也不同于旁人,琴瑟在御相携到老在外人看来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,可我亲手葬送了这一切。
那一年,她刚刚及笄,冠盖满京华。
整个京都的男儿无不为她折腰,只盼她能青睐一二。
我眼见那些世家公子在她面前鞍前马后,大献殷勤,明面上虽未表现出什么,可暗自里却恼了她。此后,见了她,再无以往的好颜色。
每次对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深情,可看到她略带失望的眼神,心中仍是不忍,更多带着一丝窃喜,原来自己在她心中也是有份量的。
可是直到一人的到来,生生的打破了我的幻想。
世人都道他立若芝兰玉树,笑若朗月入怀。而他俩也是一副相见恨晚、知音难觅之态,自那以后,她来找我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。
他们一起谈音律、品香茗、赏秋菊、踏雪寻梅,极尽人间雅事,而我看到我的殿中寒冷的盔甲和高悬的长剑,只觉得生生有一种寒意,外人只道宸王功勋卓著、攻无不克、战无不胜,以为我是神,或者将我奉为了神——战神。
往来有不败威名又如何?我终究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。军功赫赫又如何?我依然是她心中不通雅意的武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