脉脉此情谁诉?寸心未敢付尺素。暗恋一开始是甜蜜的。这种感觉很美妙,但究竟怎样美妙却又说不出。像小时候妈妈给三兄妹每人一颗糖,自己舍不得吃,放在口袋里一遍又一遍的把玩,心里是“我有一颗糖”的满足,等到一个人偷偷的放进嘴里,细细的品味,好像就是这样的感觉;又像秋天放进书箱里的那个黄香蕉苹果,每次开箱时的那屡清香;还像过年时做的那件粉底白竹叶的新衣,小心地放在箱底,偶尔穿上独自对镜时的喜悦。这个小秘密,不能与人分享,只有写进日记里,藏在最隐秘的角落。然而这秘密只能是她一个人的秘密,同学们都在窃窃私语,说什么请看作家的眼睛,她不知道,有人偷看了她藏在书桌里的日记。这秘密又成了他们两个人的秘密,对别人早已不是秘密,只是,他不知道,她也不知道。
初中三年,单独见面的机会一次也没有,云鸽也不敢想象,如果有这样的机会,自己要说些什么。近距离的接触,倒是有过两次,但也没有一句话的交流。第一次是去三十公里外的城市,给即将调走的数学老师买赠品。同行的是十来个代表,骑了七八辆老式自行车,女同学轮流骑,骑累了就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歇一段路。云鸽到底没敢跨上他的后座,只在大哥哥般的老班长后座上歇了一段。那是个春天,惠风和畅,柳丝如烟,路旁洁白的梨花开了一树又一树,少男少女们忘记了远行的疲累,只记得阳光和暖,陌上花开。
还有一次是去县城参加学科竞赛,他参加的里各科全能,她的是语文单科。他和她是班主任最青睐的学生,他成熟稳重,她活泼开朗,也许注定,是两条平行线。在老师带领下,五六个学生头天下午就到了县城,住在一个小旅馆里。第二天一早,她听见他在别的同学门外敲门的声音,多希望被叫起的是她的名字,被那儒雅的声音换起,该是怎样的一种幸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