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婆婆只好笑笑说,“孩子们忙着田里的活儿,脱不开身。这不,有大儿媳来伺候着我。知足。”
当护士又给婆婆挂上一瓶药液时,大儿媳不耐烦地问,“还要打多少瓶呀,这都换了两瓶了呀!打完不都快天黑了。”
女护士瞅瞅她,笑了,“这是最后一瓶了,大约要一个半小时打完。你耐心的等着吧。”
大儿媳绷着个脸。这几个小时就如小鸟被困在笼子里飞不出去,快要憋屈死了。她讨厌这充斥着药水味的围城。她半刻也不想呆在这里,要不是看在她是自己的婆婆的份儿上,打死也不来医院受这个罪。她宁愿在地里陪着她的庄稼,她宁愿在烈日下忙活的汗流夹背。想着想着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。
“长嫂,长嫂(农村人都喊大儿子的老婆叫长Zhang嫂),我们回家了。”
大儿媳被婆婆摇醒。用手揉了揉眼睛,没好气地跟婆婆说,“打完啦?”
曾婆婆“诶”了一声,不敢多说。
大儿媳看看天,再看看手表,呀,都四点多了呀!心里很是不悦,以为打个针放个屁的功夫也就得了,谁成想要这么久。家里秧好的玉米苗得浇浇水,太阳那么晒,不晒死才怪.明天咋种呀?她心里越想越不舒服,便冲着婆婆吼了声,“回去吧!”
曾婆婆没有说话。
婆媳俩一前一后走出医院门口。
大儿媳去推麽托车,嘴里恶狠狠地怒斥着,“什么病不好生,非得生这没根底的病,还连累俺们瞎折腾。不知道农家人地里多活儿么?医生说了还得再来几次呢,谁有功夫老送你来送你回去的。我告诉你,明晚让你老儿子接送吧,我们可没有闲工夫。”
曾婆婆一声不吭,垂着头,跟在儿媳后面走着。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