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题是这么一来,整个山后大队都传开了:“王英华老师和丁香娟的房间之间是一块簟挂挂着的。”“是吗?那是不是可以从下面掀起来钻过去的?”“哈哈,这样的房间干嘛要各装一扇门?其实一道门就够了。”“说不定丁婶马上就可以抱外孙了。”
社员们对“丁婶可以抱外孙”这种话题是很感兴趣的,一传两传,连学校里的学生都知道了。这要是传到丁香娟的耳朵里,一个姑娘家的肯定受不了。晚上,我隔着新装的板壁安慰她:“这种谣言你别放心上,也不知道是谁在造谣?”丁香娟说:“没造谣,我是有了。那个……那个……两个月没来了。”

我惊奇地问:“真的?谁的?”她平静地说:“你的呀!”“是吗?这种事情也能惹上来的吗?有没有做过那事,我自己还能不知道?”“你是不知道。我是趁你睡着了从簟下面钻过来的。”
有这么荒诞的事情吗?她见我无动于衷,急道:“你可别不负责任啊。你要不相信,明天我们就去公社卫生院检查。”我皱皱眉道:“别闹了,行不?要检查你自己去查吧。”她怒道:“你不敢去,是吗?你敢做不敢当,是吗?”
我随口应道:“我没做,为什么不敢去?”我心想,她肯定是想吓唬吓唬我,如果明天真去公社卫生院检查,说不定她到卫生院门口就变卦了。她可能是想去镇上玩,诓我陪她罢了。
谁知道第二天她真的拉我进了公社卫生院,一个姓马的医生一搭脉,道:“嗯,恭喜啊!三个月了。”

看医生一本正经的样子,我重新打量了一下丁香娟。回到山后大队,见丁婶站在村口迎接,还围着不少中老年妇女,都在“恭喜”她要当外婆了。
晚上,丁家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,有猪肉,白天还杀了一只鸡。丁家的兄嫂也来了,满满地坐了一桌。
吃饭的时候,丁婶说:“英华,你们得早点结婚。在我们农村,未婚先孕是不太光彩的。”我淡淡地说:“我自己能不知道我有没有做过那种事?只有丁香娟自己知道,肚子里装的是谁家的货?”
丁香娟猛地站起来:“王英华,你怀疑我不正派?是不是?好,我现在就把我们母子俩的生命交给你,以证清白。”她说着就往门外跑,被眼明手快的嫂子拉住。

丁家父子则是六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我,那种眼神就像盯着一只待宰的鸡,看得我汗毛直竖。只有丁婶,还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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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蔼可亲的样子,“语重心长”的口气说:“英华,你和我儿子一样,都是超龄青年了,你对婚事不急吗?白捡一个老婆你不要?实话跟你说,在你来后山之前,我还想嫁女儿的钱给儿子讨老婆呢。我是心软,禁不住女儿苦苦哀求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