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隔起来不久的板壁被拆掉了,做了我们的婚房。那晚,我和丁香娟并肩靠在床头。她说:“其实,我没有怀孕的。”我说:“我知道,鬼都知道。”“可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急于嫁给你。”
她说着,眼泪“扑簌簌”地掉了下来:“我舅舅——就是公社卫生院那个马医生。有一次体检过后,我听到他跟我娘说,香娟的病最多只能拖一年。现在屈指算来,我的生命也就只剩下两三个月了。”她转过身抱住我,又道:“在我们乡下,有一种观念,没当过新娘的就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女人。所以,现在,我满足了,死也无憾了。”
“啊!”我的心里顿时伤感起来。整个蜜月也没有了喜庆色彩。

三个月过去了,丁香娟安然无恙。那天,她的舅舅马医生来做客。我直截了当地问:“马医生,你说香娟的病最多只能拖一年,是不是误诊啊?”马医生奇怪地问:“我说过那话吗?”丁香娟说:“你说过的,你跟我娘在天井里说,我在楼上听见了。”
马医生想起来了,“哈哈”一笑:“是啊是啊。我是说过,我是跟你娘说,要早点给你找个如意郎君,我是怕你患上相思病,再拖个年把,小命也没了。”
丁婶也明白了:“啊,原来你处心积虑要嫁给王英华,是想害他做个寡男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