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不知，众人朝拜的神，竟是一切苦难的根源。
2009年。
刚从医学院校毕业的秦参加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。成绩一向优越的他，顺利完成了前面所有的题。然而做到最后一道题时，他愣住了。
这是一道选择题，他花了半个小时得出来了结论，信心满满地准备选择答案时，他发现当他的笔在不同的选项上时，会浮现不同的数字，而接着他现在的年龄会和这个数字相加，得出最后的数字。
虽然他觉得匪夷所思，但他清楚的明白，在这场通过率极低的考试中，这道题正确与否是他能否通过考试的关键。他隐约猜到这是他选择不同选项后导致他的不同的人生轨迹，直接影响了他的寿命。他心里挣扎了很久，最后选择了一个错误答案。因为正确答案上，他的寿命只剩下四年。
果然，秦落榜了，但十年后，一位被尊称秦博士的人在医学界成了领头人。因为他能准确的制作出治疗各种疾病的药物，没人他是怎么迅速地完成那些无法在生物体上进行的实验。但无一例外，他都做到了，并且从来没有出过错。
就在他被称为神的时候，秦博士选择闭关，他想发明出一种能长生不老的药物。但他试了几年都没有成功。终于，有一天，他把手放在一个新制作的药物上时，他的寿命变成了正无穷。
同一天，地球上爆发了丧尸。
他们不知，众人朝拜的神，竟是一只恋爱脑傻鸟。
当时师父捡到我时，说会护我周全，愿我一生无忧。
那时他温润如玉，白衣出尘，是我混沌年纪的一抹亮光。
当我被押上诛仙台时，他却提着碧水剑，对我怒目而视。
为了羽族高贵的赤鸾公主，再次弃我于不顾。
1.
我刚从人界回来，就被押上了诛仙台，要受二十一道雷刑，以驱除我体内的魔种。
二十一道雷刑，很多神仙都撑不下来，何况我这么一只瘦弱的鸟？
我是温白上仙从云梦泽带上仙界的鸟，天上的仙官们都嘲笑我是一只杂毛火鸟、丑乌鸦。
只有温白上仙会微笑着安慰我，说他会护我周全，许我一世无忧。
望着师父的莹澈笑颜，我险些溺进去。回过神后我暗暗发誓，定要报偿师恩，不辜负师父对我的厚爱。
可我没想到，此刻我跪在诛仙台受雷刑之苦时，师父却提着他的碧水剑，对我怒目而视。
我日日擦拭这柄剑，却没想到会有被其所指的一天。
师父本是人，偶得机缘，飞升为仙，与人界情感深厚。他研究天文历法、日月星辰、四时节气，传授人族观天之术，为他们创造风调雨顺的年景，倾尽心血护佑苍生。
我知晓师父的心思，发誓穷尽自己心力，也要帮助师父达成所愿，却没想到着了赤鸾的道。
赤鸾是羽族公主，看上了我那位温润如玉的师父。
赤鸾说，师父的天文历法遇到了困境，如果不能突破，生死难料。
因为一个地方太过风调雨顺，那里的人便会欲望作祟、寻隙滋事，师父会遭受天谴。
她还说，人界战乱四起，割据纷争，皆因为星宿移位，时节混乱。
赤鸾哄骗我年少不知事，带我去鸾凤宫，拜见了她父亲青霄，拿走了羽族的炽阳至宝。
炽阳至宝是上古法器，当年金乌未曾现世时，上古大神就用炽阳至宝赋予人界光明。
赤鸾带我去星宿宫转斗移星，带我去人界移山挪海。
让我不必担心给人界带来灾祸，因为星宿位移，只会让人界历法混乱一瞬，而炽阳至宝早比不得当年，比不得金乌，不可能出现天生二日的现象。
结果呢，二日同生，人界大旱，乱象横生，饿殍遍野……
而我魔气缠身，被押上了诛仙台。
2.
我认命挨了雷刑，出人意料地活了下来，被关进了思过崖，静思五十年。
我在思过崖日子过得凄苦，魔怔了似的，反反复复想着这些年发生的事。
以前在真朴宫时，有师父护着，我事事过得顺心。即使不小心烧了师父的四时令，也从未被他责骂。
然而却有一次，师父将我扔进了洗怨阁。
赤鸾来真朴宫向师父求取固元丹时，我看她不顺眼，顽皮地弄脏了她的红裙子。
赤鸾没有发怒，反而在师父面前为我求情，一双明眸带着细碎笑意地看着我们师徒。
师父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，铁了心要罚我进洗怨阁。
洗怨阁会通过各种手段惩罚心怀邪念的仙人，让他们思己过，正己身。
掌事仙人说我因礼仪有失，不敬尊卑，便日日对着我诵咒读经，让我练习规矩，反思错误，诿实折磨惨了我。
这日子枯燥难过，不知何时何夕，我才被放了出来。
听说是赤鸾公主日日与师父手谈，劝说师父放过我，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。
后来，赤鸾公主每次来真朴宫都会带我玩，给我看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。
我那时候小，只觉得赤鸾不愧是羽族公主，明艳端庄，心善仁慈。也一度以为，她是个不计较身份地位的人，待我如知交好友。
如今看来，赤鸾真真是一个蛇蝎美人。
而我，也真真是一个愚昧蠢钝的傻鸟。
赤鸾分明是利用我接近师父，可我不仅没发觉，还总是给她创造机会。
师父那么刚直不阿，清高莹澈的人，怎么能让赤鸾这个小人一再欺骗？
我心口又涌起了怒意，撕扯地我胸腔疼痛。
我定要梗着一口气，拼命地要活着，亲眼看到赤鸾青霄的下场。
这时候我听到一个声音，带着低沉的蛊惑，「赤鸾伪善，就为了个男人，便诬陷你，迫害你。」
「你师父食言，把你关进冷冰冰的思过崖，将你弃若敝履。他自己却要抱得美人归，醉卧美人膝了。」
「闭嘴！师父不是那样的仙人！」
「还在为他开脱？我若是你，就该想着让自己更强大，以后将他们都踩在脚下。只要你听话，我可以教你一套至高无上的功法，助你达成所愿。」
又是这个讨厌的声音，三年来，只要我心绪起伏，他就趁虚而入，百般蛊惑我，诱使我逃出思过崖，去找他口中的“狗男女”算账。
当我是傻的吗？
我如今这般境地，这似有若无的法力，一旦怒发冲冠，岂不是有去无回？就算练了那劳什子功法，我能以一敌千还是以一敌万？
我强忍着涌到嗓子的血，一把抓向心口，捏住了一缕魔气，顺手将一团黑雾拽了出来。
黑雾不甘心地用上了激将法，「你就没点志气？都被人骑到头上为所欲为了，还这么窝囊？等你想通了，狗男女的娃都出世了。」
我瞅准时机，一口血喷向黑雾，拍其面门，大声呵道：「认主！」
话音落，黑雾立刻散开，化成一个满脸怒气的少年。少年身形缥缈，原来只是魂体。
少年暴跳如雷，「你竟会此等高阶契约！快给我解开契约，蠢货！」
「竟没想到，日日在我耳边罗里吧嗦的魔，居然是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郎！」
看着他奈我不得的样子，我心情甚好地摇摇头，「可惜长了一张嘴。」
3.
我跟少年结下了主仆神魂契约，是那种主辱仆死的严苛约定。简单说就是，他半点儿都反抗不了我，我死他死，他死我没事儿的那种。
谁让他妄想攻击我？若非我福大命大，记得师父曾经契约灵兽的术法，恐怕我已为他所害。
少年叫祁渊，是魔界少尊，混入仙界就是为了找机会潜入仙界，利用欲望和执念操控他人，拐上几个意志不坚定的仙人给魔界当谍人。
只不过，这少尊刚练成蛊惑人心的心魔诡术，还没到大成境界，就跑来仙界试炼。
三年前，他阴差阳错进入了思过崖，遇到了奄奄一息的我，利用心魔诡术查探到了我的隐晦心思，知道了我与师父、赤鸾的恩怨纠葛。
他认为我是个可造之材，可以利用我的恨意，让我为他所用。
可惜，他出师不利，好不容易遇到个根基不稳的仙人吧，还是我这种怎么蛊惑都无动于衷的狠人。
早前祁渊十分狡猾，只一缕意念蛊惑我，见我始终不上当，就变本加厉，凝聚越来越多的魔气妄图吞噬我。
哪成想，三年来，他不仅没能控制我，反而给了我抓住他的机会。
在我利用契约的拳力，连番教他做人后，祁渊终于能平静下来回到我的问题了。
我问他：「当年在诛仙台，我身上缠绕的魔气是不是你搞的鬼？」
祁渊摇头，「不是，我遇到你时，你身上并无魔气。」
「你堂堂魔界少尊，能否查到当年我身上的魔气从何而来？」
「当然。只要你解除契约，我不仅帮你查探消息，还可以送给你魔界最厉害的功法和秘宝，助你报仇。」
我不为所动。
祁渊急了，「我可是很厉害的魔，要不是你体质特殊，魔气轻易侵染不了你，我早把你拿下了，哪里轮得到你契约我？」
「再怎么厉害，也是我的手下败将。劝你认清现实，好好干活儿，对咱俩都好。说不定我哪天一高兴，放你离开，从此天高海阔，岂不美哉？」
也不知谁蛊惑了谁，祁渊最终答应了帮我查探消息。
他不答应也不行，不听主人的话必定烂心烂肺烂脸，一烂到底。
4.
没几年，思过崖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——赤鸾。
赤鸾耀武扬威，说仙帝给她和师父赐婚了。师父为了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，特意将婚期定到百年之后，合欢花开的时节。
赤鸾说我只是一只来历不明的杂毛蠢鸟，对师父的不伦之情令他十分厌恶，让我别再有非分之想。
赤鸾说完便趾高气扬地走了。
揭开赤鸾的假面之后，我竟再未觉得她美艳高贵，只觉出她狠毒阴险，面如夜叉。
我知道无论赤鸾说的是真是假，都是为了乱我心智。可我还是被她影响了，因为师父一次都没来看我，任我自生自灭。
我心绪越来越波动，满腔悔意、愧意、恨意要将我吞没。
祁渊的魂体藏在我心口，还蛊惑我毁天灭地。越来越密集的痛苦与撕扯捣毁我的灵台，摧毁我的意识。
我要入魔了……
可下一瞬间，一声仿若远古而来的叹息传来，我的识海中冲出一束金光，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与魔气，我获得了一丝清明。
我调整了一下气息，这才有力气将祁渊从身体里扯出来。
「祁渊，你也太看得起我了。我法力如此低微，就算我入魔能怎么样？给你们魔界添一个虾兵蟹将，还是给你们祭旗？」
祁渊愣了一会儿，才回道：「倒也是。」
我气个仰倒。
「那要不，我们解除契约，我替你杀了那对狗男女？」
我不理会祁渊，我已经不是曾经的和若了，被谁挑唆几句，就能丧失理智，稀里糊涂。我是要为自己讨回公道，但绝不是现在。
祁渊拿我没办法，跟我斗智斗勇也没结果，渐渐闭了嘴。等他终于放弃蛊惑我入魔后，我们俩也能和平相处了。
我反而开始话多了起来，讲了很多其实我自己都不甚明白的大道理，反正就是劝祁渊找个正事儿干，别老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。
可能是思过崖的日子太过无聊，祁渊很少再蛊惑我，反而发现了新的乐趣。
他会插嘴我的修炼，在指导我和打击我中反复横跳，获得拿捏人心的短暂快感。有时也会与我八卦仙界轶事，毒辣地点评仙人的虚伪与下流，说他们魔族才不会如此道貌岸然。
我们一度打打闹闹，又相处得十分融洽。
我想他应是打算与我打友情牌，好让我早日同他解除契约。
我摸清了祁渊的性情，知道他算是个比较良善的魔，没太多狠毒复杂的心思。若是同他好好相处，成为朋友，就算放他自由，也应是能保住我的性命。
只不过当年谁都没想到，我们真正解除契约的那天，竟是那样一番场景。
【完结】
他们不知，众人朝拜的神，竟是噬魂兽。
谁也没有察觉，那些美梦成真的人，三魂已被我吃干抹尽，剩下七魄行尸走肉。
向我许愿吧。
如果你的灵魂正好对我的胃口，你的愿望就一定会被我实现。
感谢不守规则的网红三小姐，她不顾守山人的阻拦，闯入禁地，揭开我的封印。
她举着手机，热情地向网友们直播。
“哇，这里有一座小庙，好mini，好可爱！”
她举起一只砌庙的“艺术品”，对着镜头展示，贴着脸、嘟着嘴，卖萌。
所谓的艺术品，经过一千年的沉淀，已经和森林的气味融为一体。
否则她应该能分辨，这是夜壶。
它们曾经因为散发浓重的尿骚味，被用来砌庙墙，无声地警告陌生人不要靠近。
感谢时间冲淡一切。
她把手机伸进小庙堂，怼着我的泥像狂拍。
直播间里有人起哄。
“深山老林的寂寞神仙，许愿肯定超灵的！”
“姐姐拿出一对诚意，拐个神仙下凡！”
“别拿乳神不当神，姐姐，快让他们开开眼！”
“+1”
“+1”
“+1”
三小姐巧笑倩兮，顺手把领口往下拉了拉，娇滴滴地许愿：“神仙哥哥，请保佑我罩杯升到E级噢~”
好办，饿了一千年的我，迫不及待地帮她实现愿望。
“啊！”三小姐轻轻尖叫，赶紧捂住崩开的领子，防止她的“诚意”外泄。
反应过来后，她顶着红扑扑的脸，兴奋地许第二个愿望：“神仙哥哥，请保佑我的粉丝涨到100万~”
我都还没答应，第三个愿望迫不及待地来了：“神仙哥哥，请保佑我的每个粉丝都给我刷礼物~”
稍微花点时间弄清楚她的需求，半个小时后，我打着饱嗝，操纵她的肉体，走出禁地。
久违的烟火人间，我回来了。
在山脚，我遇见了第108代守山人。
关于禁地的秘密，他一知半解，施展封印之术的法器也不见踪影。
我大摇大摆地从他面前走过，他一个劲地打喷嚏，以为自己鼻炎发作。
“小叔叔，你怎么了，要我帮你吗？”
温柔地拿出手帕纸，想要帮他擤鼻涕，窘迫的老实人吓得连忙后退，摔了一屁股。
我捂着嘴哈哈大笑，眼神追着他的目光，勾引他向我许愿。
……唉，果然会失败，毕竟流着守山人的血液呢！
他浑浑噩噩地把我领回村子。
刚到村口，三小姐的老板，谄笑着迎上来，夸我给力。
“哎呀呀，我们的幸运女神，直播平台那边我已经沟通好，今天的故障是他们自己的问题，咱们的粉丝和礼物必须作数！”
“现在话题度很高，我们刚才已经策划好，趁着他们那边在抢修，我们用好这波流量和热度，马上直播卖货。”
货呢？
“你先播，我在后面帮你选，你举着我的手机，展示商品就行。”
“哎呀，你又不是刚入行，难不成真要自己把货都试一遍，才开播？”
成吧，直播就直播。
顺便宣传一下我的小庙，许愿超灵的呢。
“嘿，大家好，这里就是我下午许愿的地方——”
还没说完，弹幕涌进疯狂的许愿大军。
#三小姐许愿显灵#早就刷爆各大头条，大家都想来蹭蹭好运。
其实，只要有实力，有成功的案例，爆红根本不需要一夜，一个小时足矣。
便捷、高效、疯狂，我爱这个时代！
“请神仙哥哥保佑我一夜暴富。”
“神仙保佑，信女愿瘦30斤换渣男暴毙。”
“求求你保佑我，转孕成功，接男宝。”
“希望大婆今晚暴毙，我和老公明天就能领证。”
……
奇奇怪怪的愿望越来越多。
这个时代比我想象的更加疯狂，很刺激呢。
我专挑那些看不懂的愿望来实现。
对后续即将发展的狗血世情，颇为期待。
往往，一个贪婪的念头，会牵扯出一堆贪婪的灵魂。
很久很久以前，我就是靠这个办法，守株待兔填饱肚子。
一边帮粉丝许愿，一边直播卖货。
销量从六位数飙升至九位数。
我腻了。
老板声音也哑了，还是不肯停。
“姑奶奶，继续！继续！只要你接着播！抽点翻倍！”
“华哥，都到这儿了，你不许愿吗？”
“嘿嘿，我哪有空，我忙着帮你选货，都没空回信息，连王大经纪人的信息我都——”油头粉面的老板突然尖叫，“握草，握草，王大经纪人要和咱们谈合作，来一波梦幻联动！”
华哥还在握草，颤抖着给王大经纪人回电话去了。
“是我知道的那个王大吗？柳大美女的御用经纪人！”
“三小姐好棒，要和大明星合作啦。”
“柳大牌出名爱蹭热点，三小姐挺住！”
与此同时，柳汐汐的认证账号发来连线。
我按错，直接挂断。
莫名其妙引起粉丝刷屏：三小姐霸气！
随后，#柳汐汐被三小姐拒接#登上热搜。
华哥对我的神操作目瞪口呆。
紧接着，推开我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，把头伸进小庙堂，对着泥像磕头许愿：“快保佑我公司上市，拜托了！”
“快保佑我公司上市，拜托了！”
“快保佑我公司上市，拜托了！”
友情提示：
重要的事情说三遍，这是你们人间的规则。
在我这儿，重复说三遍等于许三个一样的愿望。
回到沪市已经是三天后，我刚出闸，就受到热烈的拥戴。
疯狂的粉丝冲破机场的安保，大声许愿。
似曾相识的场景啊。
一千多年前，人们也曾这样为我欢呼过。
美梦成真后，又用尽诡计把我封印。
算了，没什么好计较的，不过是身为噬魂兽的宿命。
看着声嘶力竭的人群，好像一大盆混乱的食材。
我忽然有个绝佳的念头，选几个串联的愿望，找一堆纠缠的灵魂，做成麻辣拌来吃，那滋味必定超好吧！
作为食材，我觉得柳汐汐就非常不错。
她的欲望浓烈，灵魂随时可能冲破肉体，一人千面又异常精美。
柳汐汐的粉丝遍布各个年龄层，纠缠过的人不计其数。
她是许多人的愿望，她的愿望又需要许多人气才能实现……完美的顶级食材！
正被投资人热捧的华哥，现在完全是另一种姿态。
“王哥， 你知道的，我们三儿最近忙得连轴转，时间真不能浪费在路上啊。”
简而言之，谁更红，谁就有拳浪费对方的时间。
王大经纪人带着柳汐汐过来。
初次见面，大家却像熟悉的牌搭子。
开门见山，没有一句废话。
柳汐汐拍了一部文艺片，准备冲击各大奖项的提名。
预热阶段，他们想多接一些工作，提升观众缘，为跻身一线铺路。
“小红靠运，大红靠命。”我抿嘴一笑，欣赏柳汐汐重重倒吸一口气。
我就是想看看，她被踩中痛点之后的反应。
想红成实力派，却只能靠“艳压”让人记住。
“三小姐，我说话直，你别介意。”柳汐汐直着腰，眯着眼睛，“你的热度是偶然还是幸运，咱们暂且不谈。如果你想从网红圈升到娱乐圈，我们有经验也有资源，你少走弯路，我分享热度，我们可以互相成全。”
“说实话，我们也不是非你不可，只是恰好你们爆红的户外探险，和我的新片主题有点关联，方便我们刷互动话题。”
“更巧的是，咱们俩的名字已经捆绑冲上热搜，顺势而为，对你我都只有好处。”
华哥阴阳怪气地插上一刀：“怎么捆绑到一起的，你心里没数吗？”
“华总，你这就见外了不是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，都是缘分呐！”王大经纪人救场，开始夸我的形象出众，未来在娱乐圈肯定大有可为。
“不知道三小姐想走什么发展路线？唱跳还是拍戏？我都能帮上忙。”
他们的博弈非常无聊，我不置可否，只想知道柳汐汐会许什么样的愿望。
忍无可忍的柳汐汐听到我的发问，瞬间怒意上脸，“我有今天都是靠自己的努力！”
“你当谁都跟你一样，许愿就能出圈吗？”柳汐汐的视线下滑，落在我的E级杯上，嗤笑道：“靠事业线出道，还用选吗？”
“消消气，我不就是好奇，如果你觉得许愿难听，我换一种说法，你的追求是什么？”
柳汐汐哑然。
她显然没想到我会是个好脾气的。
我笑呵呵地继续哄着：“明白，这里毕竟是半公开场合，不好意思当众许愿很正常，喏，这是我在小庙求的许愿纸，你把愿望写在上面就行了。试试吧，祝你梦想成真。”
当天晚上我就收到了柳汐汐的小纸条。
她的愿望是霸占秦楠的人气。
秦楠是他们公司的头号摇钱树，当下最火的歌手，新歌必火的那种。
很好实现的愿望。
毕竟王大经纪人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工作。
我不过是让那些底料同时爆发。
热搜被#秦楠热恋柳汐汐#霸榜两天。
随后#秦楠献唱柳汐汐新片#、#秦楠新歌DEMO外泄#持续霸榜。
紧接着#柳汐汐入围金椰子提名#……
人气水涨船高，柳汐汐每天忙得回家倒头就睡。
等到她发现枕头下的许愿纸时，上面一片空白，脑中努力思索。
终于没辜负我的期望，她颤抖地意识到，许愿显灵了！
那么，第二个愿望要写什么呢？
柳汐汐提起笔，犹豫了。
她起身推开书房的暗门，走进隔壁的套房，缠上王大经纪人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。
“老王，那天大杯三给你的许愿纸，还在吗？”
“应该在，我好像夹在钱包里了。”
“那你找出来，试一试，写上你的愿望，压在枕头下睡觉——”
王大经纪人反手抱住柳汐汐，俩人一起栽倒在沙发上。
“小汐，你从来不信这一套的，今天这是怎么了？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？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，你能捧回一座影后！”
“那你就写嘛。”
“好好好，但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办。”
俩人缠绵一番后，王大经纪人在柳汐汐的催促下，找出许愿纸写上愿望：希望我的女神柳汐汐成为影后。
凌晨四点半，王大经纪人接到大洋彼岸的电话：柳汐汐凭《深山女神的呼唤》摘得金桥奖最佳女主角。
这是什么奖项？王大经纪人有点头晕脑胀。
但这不是重点，重点是柳汐汐终于拿到了第一个影后！
“小汐，快醒醒，快醒醒，你的愿望、我们的愿望实现了！”
柳汐汐迷迷糊糊地坐起来，被老王摇晃着。
“我当影后了？啊！”
柳汐汐疯狂地掀开枕头，捧着许愿纸，空空如也。
“咦，我明明用墨水笔写的啊，不可能挥发这么快吧……”
“老王，”柳汐汐猛地甩了对方一巴掌，颤抖到：“大杯三说的是真的，许愿会显灵！”
两个人又惊又喜，跳下床直奔书房，准备写上新的愿望。
柳汐汐满怀期待地看着老王准备下笔。
老王突然放下笔，冷静道：“小汐，我们要从长计议。”
“你不想我拿大满贯吗？”
“怎么会呢？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。小汐，你听我说，咱们都不知道这纸能不能重复用，能用几次，我们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！”
话锋一转，“小汐，你的那张纸呢？”
柳汐汐眼神一黯，泫然欲泣，倒进老王的怀里，带着哭腔，“我看到许愿纸变成空白，以为自己被大杯三耍了，随手丢进垃圾桶。可是我越回想越不对劲，好像许愿纸是真的，想起你也有一张，就来试一试。”
演技满分，丝毫没有引起老王的怀疑。
这女人比我想象的更加贪心。
她的灵魂吃起来一定肥美多汁。
我好期待啊！
老王却好说歹说地把柳汐汐哄回家，冷静再冷静，从长再计议！
然而，门一关上，老王立马冲到书桌旁。
屁股都没坐下，刷刷刷地开始写愿望：希望汐汐能公开承认我们的情侣关系！
……呼，松口气，非常简单的愿望。
如果他还要“所有人的祝福”什么的，难度翻了好几倍呢。
王大经纪人单独来找我，打着聊工作的名义，详细地询问我去小庙的探险经历。
绕开他的问题，我直接告诉他，许愿纸可以用三次。
“三次之后呢？”
“嘿嘿，你猜。”我情不自禁地盯住他的眼睛，探进他的心里。
有趣的是，他的心比他的脑子干净得多。
大部分人的脑子比心简单。
简而言之：想要的很多，能力够不着。
王大经纪人强忍欢喜，维持专业人士的形象，匆匆离开。
“求求你，也给我一张许愿纸。”华哥可怜兮兮地恳求。
“没办法呢，你已经许过三个愿望啦。”
我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，他又显现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。
没用的。
他的三魂早就被我吃掉，剩下的七魄只是维持凭记忆行事罢了。
等公司上市，魂儿在我肚子里消化的差不多，可以排泄出来。
只要我一开直播，弹幕总是瞬间飘满。
数量多得我根本没法一一查看。
……有点烦。
这个时代不允许有价值的人摆烂，我也不例外。
不直播也要工作，上综艺、拍电影、接广告，随便挑。
我选秦楠也参加的那档歌唱类综艺。
不愧是让柳汐汐眼红的超人气歌手。
秦楠所到之处都是疯狂的尖叫。
做人能做到类神的程度，我是服气的。
他甚至比神更加淡定，冷漠地穿过粉丝群。
近水楼台，王大经纪人带着我来他的休息室，提前打个招呼。
听说我的参演作品都是翻唱的曲目，秦楠懒得多说。
“他走创作路线，难免有傲气在身上，你懂的。”
我不懂。
明明他看起来就是没有灵气的样子。
五年前，他靠一首歌红遍东亚，之后出一首火一首。
以我的经验来看，能写出流传度甚广的诗词歌赋，灵魂必然有某点是闪光的。
唐宋时期，这样的人我见多了，不会看走眼。
但是秦楠身上，与他们毫无共通之处。
我甚至怀疑，他的三魂已经先一步被其他家伙吃掉了。
然而并没有。
“秦老师，我看你印堂发黑，最近有什么不顺利的吗？”
秦楠斜睨我一眼，微皱眉头，他的助理连忙让王大经纪人把我带走。
“楠哥，你别小看三三，她是最近超火的直播许愿女神。”王大经纪人坚定地帮我说好话，“如果你的烦心事方便说，就和三三聊聊，反正试一试也不亏。”
“王奇志，想要解决我的麻烦何必拜托她，你高抬贵手不就行了？”
……切，我还以为什么大事。
原来是不满自己的人气被柳汐汐瓜分大半。
现在我有九成的把握，那些人气火爆的作品不是他自己创作的。
有底气的人不会这么容易患得患失。
我走上前，附身捧住他的脸，“告诉我，你的愿望。”
被催眠的秦楠，心里的声音热烈地咆哮：“我要赵兰笛的才华！把她全部的才华都给我！所有的、全部的、永远地给我！我只要这个，什么代价我都可以！”
啧啧，果然如此。
秦楠和王大经纪人是截然相反的类型。
他有很多的欲望，但是毫无本事。
本质上，他和柳汐汐是一类人，他们都很清楚一技之长的重要性。
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爱唱歌或演戏，只是他们算计好，唯有如此才能长期占据高位。
身在高位，为所欲为，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。
贪婪、无耻、没有底线的灵魂，真是太对我胃口了。
我迫不及待地加快进度。
柳汐汐来探班，全程直播。
推开休息室的门，正好拍到巨乳女神捧着秦楠的脸。
从她的角度看过来，我好像正附身亲吻秦楠，又好像秦楠把脸埋在我的E级杯里。
场面过分香艳。
“阿楠，你们竟然……我……以后怎么……”柳汐汐故意语焉不详，意图坐实秦楠负心汉的形象。
“滚。”秦楠冷冰冰地下指令，“关门。”
与此同时，我解除现场另外两位的结界，回过神来，助理忙着关门，王大助理抢先按掉柳汐汐的手机。
短短两小时，连续出了六个热搜。
受害者人设让柳汐汐的粉丝暴涨八位数。
与之相对的，秦楠禁欲系男神滤镜碎一地，脱粉七位数。
一来二往，他两的粉丝快打平了。
秦楠的铁粉不干，连夜深挖柳汐汐的黑料。
学渣柳汐汐从初中霸凌同学、艺考作弊、大学当外围女的料应有尽有。
曾经的恩客为了捧新人，亲自下场加料。
柳汐汐红得发黑。
舆论渐渐收拢，火力集中认定她的资源都是睡来的。
公司高层喜忧搀半，最终拿出的方案：公开柳汐汐和王奇志的地下恋情，撇清“睡资源”的恶名，尽可能保住柳汐汐的商业价值。
嘿嘿，王大经济人如愿以偿~
因为这档综艺，我收割了很多人的愿望。
节目组的工组人员首当其冲，很多热心观众也贡献出宝贵的愿望。
这边收获慢慢，另一边却让我有点头疼。
秦楠愿望的收割对象赵兰笛，居然是个没有愿望的家伙。
……这就很离谱。
每天累死累活地赚钱，抽空刷书刷剧刺激灵感，为秦楠写歌。
你以为她这么拼命，是想和秦楠结婚吗？
根本不是。
以前想过，现在完全没有那种念头。
她只是想赎罪，尽量弥补自己的亏欠。
……竭尽全力的努力≠愿望。
我不得不亲自去会一会她。
一见面，我就知道遭了。
她一直在为自己的“鼻炎”道歉。
只有我知道，那是因为她有守山人的血脉。
虽然不纯，但足以对我的出现起反应。
我请她为我写歌，作为决赛夜的秘密武器。
“你怎么会找到我？”赵兰笛非常谨慎，还有点害怕。
“有一次和秦楠他们那组人吃饭，酒后他漏了点口风。”
“不可能，他喝酒过敏，而且——”
“我来替你说，而且他很害怕别人知道，那些歌不是他自己写的。连你都不知道，他不喝酒不是因为酒精过敏，是害怕酒后吐真言。”
赵兰笛很害怕，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我托了托胸，嗲嗲地表明态度：“我只是想红，帮我写一首让我红就行。作为报酬，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噢。”
顺便吐槽一下，E级杯真的太重了，背在身上好烦。我又托了托胸口的两大杯。
“对不起，我答应过秦楠，写的歌都给他。”
紧接着，赵兰笛突然换了一种态度，很强势地要求我保密。
……态度很迷，她有什么资格对我提要求？
“如果我不答应呢？”我晃了晃手机，展示一下我千万粉丝的账号。“只要我开直播说一句话，分分钟搞臭他。”
“你不能这么做！”赵兰笛猛地抓住我的手腕，“他很辛苦才走到今天，而且，他妈妈全靠他撑着才能活下去。”
“关我屁事。”
“除了写歌，你要我做什么都行。”
“向我许愿。”
“……”赵兰笛一脸茫然，“我没有愿望。”
“人不可能没有愿望，说出你的故事，我帮你发现你的渴望。”
赵兰笛的故事，你或许很熟悉，身边总有这类型的女同学。
小镇做题家，从小就很懂事，努力活在当下，在大学认识初恋，一步一个脚印的普通生活。
转折出现在她和秦楠毕业的第三年。
意外怀孕，北漂的他们决定放弃那个孩子。
秦楠的妈妈得知老秦家的孩子没了，血压飙升，脑溢血变成植物人。
本来打算结亲的两家人，因为医疗费闹成一团。
那时候，赵兰笛的弟弟刚上幼儿园，爸妈担心闹起来没完没了，登报声明与赵兰笛断绝关系。
出了这档子事情后，两个人也没办法继续在一起。
赵兰笛努力赚钱承担秦楠妈妈的一切开销，包括医药费、营养费、护工费等，每个月两万打底，有时候还需要抢救费用等等。
作为对恋人的精神补偿，赵兰笛承诺帮秦楠写歌。
那首让秦楠出道即巅峰的《小孩》，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被写出来的。
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候，赵兰笛都没想过要靠“不劳而获”的许愿来度过难关。
我忍不住问她：“你这样不累吗？”
她摇摇头，“这都是我自己造的孽，我自己还。”
“你大可不必把锅都揽到自己身上，你提出打掉孩子，秦楠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。如果没有他，你不会怀孕；如果他像你一样努力赚钱，你们也不至于因为穷，不敢把孩子生下来。”
“你不懂，是我那阵子太忙，忘记按时吃药。如果我做好避孕，那孩子就不会来，都是我的错。”
……我懂了，她就是这种性格的人。
说得好听是善良、有担当。
换个角度就是固执己见、自以为是。
我得想办法让她看清其中的弯弯绕绕。
先把她扔到无助的境地，才能让绝望的人生出最后一丝希望：向我这样的存在，许愿吧。
“退一步看现在，他那么有钱，轻轻松松就能负担他妈妈的费用，为什么还要你这么辛苦地承担？你很清楚你写的那些歌能赚很多钱，哪怕只给你其中一首歌的收益，都足够满足你的经济需求。可他是怎么对你的？”
我还想试试引导她。
她却说：“你不懂，他也是为了我好。如果没有赚钱的目标和动力，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我坚持下去。”
“蠢货，你不会真以为你给的钱，都用在他妈身上吧？”
来之前我早就通过秦楠做好功课。
他妈在老家的医院，由他舅舅照看。
自从发现赵兰笛这棵摇钱树，他舅舅就学会了PS。
努力编造各种费用名目，每年从赵兰笛那儿至少搜刮三十万。
但凡她赚钱的能力差一点，也不会被压榨整整五年还在继续。
知道真相又如何？
赵兰笛惨然一笑，摆摆手，无力地解释道：“舅舅也没错，如果秦妈妈好端端地活着，就不会耽误舅舅赚钱，外婆也有人一起照顾。多出来的那些钱，算是我拜托舅舅照顾外婆的吧。”
……握草，这也行？
我悟了。
比恋爱脑更恐怖的是圣母脑。
人间居然还有比我更邪门的东西，我不服！
接着来！
继续往前追溯赵兰笛和秦楠的恋爱史。
有趣的发现。
文艺气质突出的秦楠在大学很受女生欢迎，他选中赵兰笛的直接原因，同专业的她能帮他写作业、点名，不至于拿不到毕业证。
确定恋爱关系后，他又发现，赵兰笛是独生女，家境还不错，以后可以吃绝户。
不巧的是，毕业那年，赵家“揽弟”成功，赵爸赵妈明确表态，家产都是弟弟的。
此时的赵兰笛约等于弃子，秦楠犹豫过要不要分手。
然而，职场新人赵兰笛，展示出很强的赚钱能力，无意中又延期了这段关系，直到那件意外发生。
换位思考，我把整件事重新捋一遍。
大概能猜到赵兰笛的选择。
从小一帆风顺的她，在遭遇父母背叛的时候，被身为恋人的秦楠守护，却又阴差阳错地导致秦楠的妈妈变成植物人。
与其说她在赎罪。
不如说她在守护心中仅存的美好，一段存在过的真情。
这就是她以为她存在的价值。
……嘿嘿，我有办法了。
如你所想。
我把证据堆在她眼前，强迫她直视。
赵兰笛不得不痛苦地承认，秦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她。
真爱？
没有的，从来不存在。
他对她，只有功利主义。
她对他而言，就是超实用的工具。
“你知道秦楠的愿望是什么吗？”
“是霸占你的才华。”
“他真是受够了像个乞丐一样向你乞讨：兰兰，新歌写好了吗？”
赵兰笛红着眼，崩溃地问我：“为什么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？难道我做的不够好吗？”
无语，这是三十几岁人应该问的吗？
人间的情爱，从来不是一个人做多少，另一人就会领情。
想要种豆得豆，那就去种地，不要妄想爱一个人必然有回报。
心存妄念，那就等着他是风、他是雨，他是你颗粒无收的结局。
文火慢熬，杀人诛心，是时候给她致命一击：
“他妈半年前就死了，他怕你不给他写歌，所以没告诉你，他舅舅怕断了财路，自然也不会告诉你。”
看看，没有任何信任，纯粹的利用。
温吞的赵兰笛终于怒了。
愤怒却无法发泄，想质问却发现自己卑微到不被看见。
努力也没有方向，只能向神求助。
向我许愿吧。
我就是众人朝拜的神，流量时代许愿最灵的神。
老实人的怒意并没有持续太久。
他们一整套完整的逻辑，帮他们在面对问题时，实现内心的自洽。
比如现在，节目后台，赵兰笛终于有机会和秦楠对峙。
“别闹了，你知道今天这台节目，是多少人努力的成果吗？”秦楠用冷静克制的语言，低声震慑赵兰笛，“你可以毁了我，但是不要伤害别人。”
占据道德制高点，秦楠轻易拿捏住她，意气风发地迈向舞台。
灯光璀璨，万千星辉。
我冷眼旁观，对那位温吞女恨铁不成钢。
转念一想，这样也好，触底才容易反弹。
节目组斥巨资为秦楠设计舞台特效。
王大经纪人斥巨资让柳汐汐成为秦楠的助唱嘉宾。
白纱造型的柳汐汐坐在秋千上，从天而降，秦楠深情款款地牵起她的手。
歌声缠绵悱恻，台上卿卿我我。
赵兰笛蓦然回首过往，泪流满面，蹲在地上抱头不敢大声哭，连落水狗都不如。
主持人邀请秦楠分享这首歌的创作灵感。
他先是故作深沉，随后侃侃而谈：“有一天晚上，我突然梦到自己，穿越成一个女孩，爱上了一个男孩，经历了很多坎坷，我们却还是不能在一起，只能把心中最美好的愿望写成这首歌，希望每一个听到歌的人不留遗憾勇敢追逐心中所爱，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。”
“秦老师能把这首歌唱得如此动情，想必一定也有很深刻的恋情吧？”
早就被淘汰的我，作为今晚的特邀主持人上场，惊不惊喜？
秦楠脸色很难看，碍于直播不方便叫停。
他微微颔首，嗫嚅一下没有开口，反而挤出一枚尴尬的笑容。
演技真好。
时至今日还在努力拗内向创作巨星的人设呢。
我看了一眼柳汐汐，她心领神会，“大家一定很好奇，为什么楠哥今晚会邀请我当他的嘉宾。”
“原因你们肯定猜不到。就像之前我也猜不到。”
“尤其是我这头白发如雪的造型，是楠哥的创意。”
柳汐汐示意编导切换屏幕。
两个女孩的侧面，很像，又不太像。
左边更精致的是柳汐汐，右边清爽的是赵兰笛。
秦楠瞳孔一大，眼神彻底冷掉，唇角却挤出一朵笑容。
“是不是很像？我自己当时都分不清楚，什么时候拍过这张照片。直到楠哥告诉我，这是他深爱的女孩，曾经心心念念想要白头到老的人。”
“因为很悲伤的原因，他们被迫分开。”
“在这个属于音乐人的梦想舞台，我们也想为音乐人圆梦，有请楠哥的挚爱赵兰笛。”
镜头里空空如也。
柳汐汐急了，拼命瞪我。
秦楠松了一口气，开始反击，光挑对他有利的部分讲。
都是出来混的。
柳汐汐迅速做出反应，配合秦楠，将他与赵兰笛的虐恋讲得哀婉动人。
毋庸置疑，节目效果拉满，场内场外骗了一大堆人的泪眼。
实时弹幕里飘过无数人的愿望，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。
不好意思哦，这个愿望我不想帮你们实现。
毕竟我还要靠痴男怨女生产口粮。
节目圆满结束。
赵兰笛好像有被他们编的故事治愈到。
……唉，傻女人，这叫回光返照，懂不懂？
躲开庆功的人群，我带赵兰笛去找秦楠。
休息室内，秦楠暴怒：“柳汐汐，你什么意思，爆我隐私博流量？”
“不然你以为一千万那么好拿？”
“协议上写得很清楚，一千万是——”
“是你妈！你一直趴在老子身上吸血，老子早就受够你了。”
今晚自从赵兰笛出现，秦楠的神经就一直绷的很紧，忍到现在终于爆发，挥起拳头。
王奇志本能地扑过去，护住柳汐汐。
与此同时，我将赵兰笛推进休息室，自己守在门口，美其名曰为她把风。
休息室变成修罗场。
趔趄的王奇志摔倒在地。
很不幸，捧倒奖杯，尖锐的六芒星贯穿他的心脏。
还完好无损的三个人，吓得不敢动弹。
王大经纪人倒在血泊里，看着他心爱的女人，满头白发陪他到死。
谁也没听到他微弱的声音：汐汐陪我白头到老至死不渝。
……嗯呢，王大经纪人的愿望实现了。
最先恢复理智的柳汐汐，问秦楠怎么办？
经她一声提醒，秦楠抬起头，阴鸷的眼神盯上赵兰笛。
“听着，这里没有摄像头，只要你和我的口供一致，人就是她杀的。”
“OK，我可以帮你，条件我说了算。”
“成交！”
赵兰笛惊恐地看着秦楠朝她走过来，来不及躲开，眼前一黑。
我带着赵兰笛的离魂，漂浮在休息室的半空，睥睨秦楠和柳汐汐忙忙碌碌。
秦楠利用身高优势，架着昏迷的赵兰笛重新走位。
柳汐汐配合他的行动，拉起赵兰笛的手，在关键物证上留下指纹。
随后，他们凑在一起串通口供。
“我要秦楠万劫不复！”
赵兰笛的心底终于生出一个愿望。
只有这一个愿望。
我当然能帮她实现，但她的情况比较特殊。
作为守山人的后裔，她的三魂我吃不了，难以消化。
因为我们是同类。
无法兼容，只能替代。
是的，你没看错。
如果我帮她实现愿望，赵兰笛就能替代我，成为新的噬魂兽。
所以，你现在明白，为什么我会在她身上花这么多力气了吧？
没想到，赵兰笛听完我提出的条件，十分平静地接受了。
“我从小就知道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，想要实现愿望，就必须付出代价。”
“既然我自己做不到，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，请你帮我实现愿望。”
我本来打算，把秦柳二人的丑态直播给大家看。
但是那样的话，不方便我兑现他们的愿望。
所以，多花了点时间，案情调查前后持续半年，最终认定秦楠过失杀人的罪名。
蹲在牢里，他有大把的时间，沉下心写歌。
把以往的经历反复消化，他写出很多传唱度很高的铁窗泪作品。
他以为这是他真实的水平，他的才华。
……切，只是我如他所愿，把赵兰笛的才华挪到他身上了。
他一个没有灵魂的家伙，怎么可能写出直击灵魂的作品？
至于柳汐汐，她当然也如愿以偿，成为娱乐圈的女王。
话题女王也是女王嘛。
她的第三个愿望也实现了：美到死。
死在变美的手术台上。
最后，轮到我和赵兰笛的交接仪式。
“为什么是我？”
作为新任噬魂兽，赵兰笛的确有必要知道一点，我们这种邪物的历史。
但我不打算说太多，免得她心软。
“因为我们很像，都被自己珍视的人放弃了。”
“我们都曾经很善良，但是不被珍惜。”
“所以，我想将这一身盔甲传给你，铜肠铁胃，磋磨肮脏的灵魂，以苦难滋养邪性，又还人间一些清净。”
赵兰笛目瞪口呆，末了，“听不懂。”
……嚓！
简单说，身为噬魂兽，听起来很可怕，其实是净化使者。
我们把那些混蛋的灵魂吃掉，让他们在肚子里消化一圈，又干干净净地被拉出来，变成花、变成草、变成什么都好。
赵兰笛点点头，又摇摇头。
隔了半天，她试着问我：“没有灵魂，他们不就只剩下人渣了吗？”
那倒不至于，肉身少了三魂，还有七魄。
七魄约等于肌肉记忆，能维持基本生活，但没法做坏事，顶多盲从之下，跟着起哄。
“懂了。”赵兰笛恍然大悟，“难怪现在有那么多麻木的人，浑浑噩噩每天不知道在干什么。”
我很欣慰。
开始交接吧。
“我接替你，那你呢？”
自由啊。
我就重获自由了啊。
赵兰笛的眼神亮晶晶的，仿佛她很快也能实现自由。
幼稚。
切，还是别戳穿，给她留点念想，好好完成噬魂兽的使命。
“喂，送你一个彩蛋。”我摸摸她的额头，“秦楠的魂儿我没吃，留给你。不要着急消化，把他留在你的胃里，可以不断反刍。每反刍一次，他就要与你胃里其他的恶灵缠斗一次，才能兑现你的愿望，让他万劫不复。”
“他的每次挣扎，都能让你爽到打嗝，嘿嘿。”
重获自由，我着实开心。
然而，没过多久，我就发现，极度的自由等于空虚。
我变得越来越透明，直到消失，与光同尘。
两千多年前，有一支神秘的族裔叫“卫吴士”，专门负责保护大声说话的人。
如果没有保护，人们很容易被邪物诱惑交易。
“许愿吧。”
大声说出愿望，就有可能实现。
太容易了，人们根本无法抵御这种诱惑。
很快，王就发现，路上行走的人好像和以前一样，又全然不同。
他选出一支心志坚定的人组成卫吴士，服用特殊的药物，邪物近身则喷嚏不停。
卫吴士的工作非常出色，猎杀大量的邪物。
最后还剩下一只，被他们包围驱赶。
范围不断缩小，最后锁定一座村子。
村子里的人们被逐一排查，卫吴士们还是没找到它。
他们决定以小换大，屠杀整个村子，守护天下太平。
村子里的人到死还在坚持：“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，真的，所有的人都在！”
他们忘了二狗家还有个小姑娘一直没出现。
二狗和他媳妇也没想起来，自己还有一个闺女。
他们紧紧地抱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，恳请神秘的卫吴士留条活路。
我就是那个被所有人遗忘的小姑娘。
邪物说：“向我许愿吧，我能满足你任何愿望。”
“求求你，把他们都复活吧，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。”
邪物兑现愿望。
村子里的人全部复活，与卫吴士血战。
尽管有武力优势，也抵挡不住村子里的人一遍又一遍地复活。
最后只剩下一个卫吴士。
进山的路上，他遇到一个被蛇咬伤的小姑娘。
小姑娘命悬一线，他想起自己被秘药浸养的血液可以御邪，大概也能解毒。
他将手指划破，把鲜血喂在小姑娘的嘴里和伤口上，成功了。
我那时候刚成为噬魂兽，心还有点软，饶了他一命。
他知道了我的弱点，留在村子里。
为了牵制我，成了守山人。
他知道，无论我出去多久，对老家仍有点牵挂。
他守在那里，等我回去。
即使他等不到，还有儿子、孙子可以等。
子子孙孙无穷尽。
终于，让他们等到一次机会。
我受了伤，被他们用法器困在原地。
他们用奇臭无比的夜壶盖成小庙，警告人们不要靠近。
那片区域被划为禁地。
日复一日，渐渐被人遗忘，除了守山人的后代，固执地坚守着。
一千年过去了。
我终于等到解封的机缘。
后面的故事，你都知道了。
……
等等，法器是什么？
怎么可能告诉你啊，小笨蛋。
很好奇？
特别想知道？
许愿吧！
完结✿✿ヽ(°▽°)ノ✿
他们不知，众人朝拜的神，竟是我儿子。然而后来我俩都被特兰克斯劈死了。
他们不知，众人朝拜的神，竟然是被困在高维度空间的怪物。
我患肝癌晚期，为了续命，我喝了「神」赐给的转生水。
然后，我的身上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眼睛。
天呐，我到底会变成什么？
1
「肝癌晚期，顶多还剩两个月的时间。」我的主治医生拿着化验单，看我的眼神如同看一头将被送上屠宰架的猪。
我的腿一下软了，拉住他的白大褂：「王医生，救救我啊，我今年才 35 啊……」
「我要是能救你，我就成神了。」王医生抱歉地摇摇头，「全世界也没有人能攻克这个病。」
「化疗、吃药、手术……怎么样都行，」我哀求道，「只要能让我活下去。」
「听我一句劝，别再折腾自己了。」他叹了一口气，「把时间省下来，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吧。」
我颓然地松开了自己的手，这句话从一个医生的嘴里说出来，无异于宣判了死刑。
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大门，蹲在道边，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。我后悔不该熬夜、喝酒、吃外卖、通宵 KTV……但现在一切都晚了，我的肝已经回不去了。
更重要的是，我该怎么面对陈倩？
她是我的女朋友，比我小 8 岁，但她说就喜欢我的成熟稳重。我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，商量着下个月就结婚。
我要怎么对她说，你即将要嫁的是一个将死之人？
就在我痛苦自责的时候，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：「哥们，借个火。」
我抬头一看，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病友。他双颊凹陷，却精神矍铄，嘴上叼着一根烟。
接过我递过去的火机，他把烟点燃了，又捡起我脚边的化验单看了一眼：「哟，肝癌晚期？」
我本来心情就糟糕至极，又听到他这种调侃的口气，顿时怒火中烧，挥出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。
「砰！」
他捂着嘴退后了一步，摊开手，上面全是血。但即使这样，也挡不住他的继续调侃：「行啊，力气真大，不像快死的人啊。」
「再不闭嘴，我现在就打死你！」我捏紧了拳头。
「打死我不要紧，但你恐怕就再也没有生路了。」他抽了一口烟，啐了一口血水。
「你什么意思？」
「我的意思是，你可以不用死。」
我一怔。
「听过一句话吗，我命由我不由天。」他用手指蘸着嘴里的血，在化验单上写了一个地址，「晚上十点，去这里找一个人。」
我惊愕地接过化验单：「找谁？」
「你不需要知道。」他诡异一笑，「你只需要说，自己想逆天改命，就行了。」
2
我回到了家，陈倩已经做好了一桌热腾腾的饭菜，她关切地问：「晓明，你今天去医院拿结果，怎么样？」
「啊……没事。」我强颜欢笑，「医生说，就是有点脂肪肝，少喝酒少熬夜，慢慢就养好了。」
「我就知道没事。对了，我今天去试婚纱了。」她眉飞色舞地调出手机里的照片，「你看看，喜欢哪个款式？」
穿着婚纱的陈倩，明眸皓齿，顾盼生辉，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怜爱。我不禁悲从中来，鼻子不由得一酸。
「晓明，你咋了？」陈倩看我的表情有些奇怪，「怎么，不喜欢这些款式？」
「不，不，都喜欢，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。」我急忙掩饰自己的失态。
她高兴起来，抱着我的脸亲了一口。
我却如坠冰窖，整个人都是木的。
天呐……老天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宣判我的死刑？
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？
我紧紧地攥住了口袋里的那张化验单，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。
白天遇到的那个病号，行事诡异，说话莫名其妙，就是一个神经病，弄不好是从精神科跑出来的。
要在往常，我理都不会理他。
但现在，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，我都不会放弃。
我就像一个沉进海底的人，飘过来任何一根救命稻草，我都会死命抓住。
3
晚上十点，我来到了化验单上写的地方。
这是郊区的一个老式歌舞厅，房子很旧，应该是八十年代的产物，墙上还残留着当年计划生育的标语，「一人超生，全村结扎」。
歌舞厅门前闪烁着暧昧的红色灯光，出入的也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。门口还晃荡着一些上了年纪的站街女，浓妆艳抹的，在那招揽顾客。
我出现在这种地方，显得很违和。
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，刚到门口，就被看门的拦住了。
「你找谁？」他叼着烟卷，上下打量着我。
「呃……」我红着脸，说出了那句中二的台词，「我想……逆天改命。」
说完后，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他却点了点头，掐了烟卷，带着我来到了后门。在门后面，有一条向下延伸的漆黑楼梯。
他努了努嘴：「进去吧。」
「这是？」我犹豫不前。
「进去你就知道了。」他催促着我。
此刻我已骑虎难下，只能壮着胆子走了进去。
「砰，」背后的门关上了，楼梯里顿时漆黑一片。我急忙摸出手机照亮，发现这里竟然一格信号也没有。
要在平时，我早就慌了，可是此时此刻，我反而镇定了下来。光脚的不怕穿鞋的，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？
没想到这歌舞厅下面还别有洞天，我顺着楼梯往下走了十几步，终于到底了。几盏昏黄的壁灯像怪物的眼眸一样，映照着又湿又冷的地下室。
地下室里已经聚集了十来个人，但由于光线昏暗，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貌，只能大体上看出个轮廓。其中还有一个坐轮椅的，两个拄着拐杖的，看样子都是病人。
过了一会儿，忽然听到有人小声说：「『转生使』来了。」
众人悉悉索索地跪了下去，就连那两个腿脚不好的拄着拐杖的病人，也一把扔了拐杖，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。
就在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，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在几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，他穿过众人，走到我面前，笑道：「你果然来了。」
昏黄的灯光下，我看到了他的样貌，竟然是白天我在医院遇到的那个病号。
「是你？」我愕然道。
「没错，又见面了。」
「刚才，他们叫你什么？转……」
「转生使！因为我们是转生道，供奉的是转生天王！」他的语气突然高亢起来，猛地张开双臂，激动地叫道，「有请转生天王真身降临！」
众人全都跪伏于地，嘴里发出「呜呜」的低咽声，似乎是喜极而泣。几个人推进来一个庞然大物，上面盖着毡子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。
大家围着这个庞然大物跪了一圈，不停地磕头，还有人一边磕头一边喃喃自语，仿佛在祈祷着什么。
「转生使」也做了一套复杂的祈祷仪式，然后拿出了一只碗，放在了庞然大物的下面。不多时，那东西似乎滴下了一些液体，「啪嗒」一声落进了碗里。
转生使把那只碗递给了旁边的一个病人，只见他千恩万谢，不停地磕头，才接过碗来，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。
饶是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，还是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，这是什么邪门仪式？
转生使连续接了好几碗液体，都给旁边的病人喝了，很快就轮到了我。
他把碗递给我，说：「喝了它。」
我看着碗里黏稠的液体，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味。不是鱼腥那种腥，也不是东西腐烂的那种腥，而是一种莫可名状的，让人抓心脑肺的那种腥味。
我忍不住弯下腰，干呕了起来。
「喝了它。」转生使重复道。
「这……这到底是什么？」
「这是转生天王的恩赐，能带给我们新生。」
我瞪大了眼睛，想看清转生天王的样貌，但它周身都覆盖着毡子，只在下面露出了一截触角。看质感，似乎是一座雕塑，但仿佛又有生命，那液体就是从触角上分泌出来的。
这种来历不明的玩意儿，我绝对不会喝。
「不想喝？」转生使反问道，「你还有得选择吗？」
「……」我欲言又止。
「这碗转生水，难道比仑伐替尼（一种抗癌药物）还难以下咽吗？」在壁灯的映照下，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。
这句话让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。是啊，事到如今，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？我来到这里，不就是为了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吗？
陈倩还在等着我，我们的未来还在等着我。
「我喝。」我接过碗，一饮而尽。
4
这是我几年来睡得最香的一次。
喝完那碗转生水，我回家倒头就睡了，一觉直到大天亮，连梦都没有做。
早上起床之后，我的精神格外的好——更重要的是，之前我每天早晨都会感到恶心、干呕，而且肝区还隐隐作痛， 而今天早晨，这些症状竟然全都消失了。
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
我急忙跑到医院，想找到那个病号，但翻遍了各个科室和病房，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。我又重新赶到了位于郊区的那个舞厅，地下室还在，但已经人去楼空，一切都像一场梦。
我懵了，什么情况，难道昨晚的一切，都只是我的幻想？
不可能啊，那刺鼻的腥味，我现在都记得，就像被一条毒蛇舔舐着脑仁。
就在我左右徘徊的时候，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：「今天感觉怎么样？」
我立刻回了过去：「转生使，是你吗？」
「看来，你已经相信转生天王了。」
「是的，我相信转生天王，我相信他能拯救我！」
「好，恭喜你，你现在成为了转生道的一员，我们是同志了。从今天起，你可以叫我的名字『张青』。」
我又惊又喜，立刻回信息道：「张青，我怎么才能联系组织？」
「组织每次活动的时间和地点都是随机的，一切都要看转生天王的旨意。下次活动时，我会短信告知你。切记，所有信息都要保密，切勿外泄。」
回到家后，我只感觉神清气爽，浑身说不出来的舒坦。正好陈倩今天没上班，正在收拾家务，我忽然兴致大发，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。
「哎呀，大白天的，你干吗？」她娇嗔道。
「把『吗』去掉……」我粗暴地脱着她的衣服。
她的吊带从后面被扯了下来，露出了光滑的肌肤，这一切都深深刺激着我的神经，让我兴奋异常。
我差点忍不住像狼人那样对着月亮长嗥。
完事之后，陈倩蜷缩在我的臂弯里，娇喘仍未平息：「晓明，你今天……怎么不一样？」
「哪里不一样了？」
使用 App 查看完整内容
目前，该付费内容的完整版仅支持在 App 中查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