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在说我吗?”我开玩笑地问他。
“不是,是说布谷鸟呢。”
布谷布谷~,屋外飞来几只布谷鸟。我和四叔四目相对,噗嗤一声都笑了起来。
我笑着说:“说布谷布谷到,巧合到没边了。”
四叔也笑个不停:“敢不敢打个赌,明天它们还来?”
“你又做梦了?”我开玩笑地问他。
“嗯嗯,昨天我又梦到它们了,我跟它们说:“多来几个,多来几个,来上一大群。树叶儿会为你们奏乐,请你们来一个大合唱。”这时候,两只鸟儿飞过来了,五只鸟儿飞过来了,十只鸟儿飞过来了,不一会儿,院子外的杨树上站满了一大群,跟随着树叶沙沙的乐响,它们欢声的唱着圣秋的歌,俨如一场大合唱。”
“这就是你发现的线索?”
“这就是我发现的线索。”
屋外的布谷鸟演唱了几首歌,不一会儿就扑闪起翅膀飞走了。叶儿像是察觉了演唱家的离去,知性的收起了手上的乐器。
离深秋不远了,希望叶儿能多停留一会儿,为我们再演奏几首曲子。
六
那天我去四叔家里的时候,他早早的泡好了茶,见到我来了,热情的打了个招呼。
清茶淡绿,透着幽香,沁人心脾,养人心智,好茶!
“你新买的茶?”我问四叔。
“前不久我去县城购书,顺便添置一些茶叶。老板精明,每种茶各取一撮样品摆放在店里。爱茶者选茶,一靠嗅,二靠品,凭借一双好鼻子,选择你自己的心中挚爱。我一进店,就从百余种茶中嗅出了这种,于是乎就纳了个妾。”
“哈哈,这个妾纳得好,秀色可餐!”
三两杯香茶之后,四叔继续讲着他的故事:“回到家之后,首先面临的问题是生存问题,大家都认为我是精神病,但却没有人在乎我怎么生存下去。其实我并不需要别人的接济,我有手有脚,自以为是精神上的自由人,要是意外饿死,那也只能是自己不具备生存于世的条件。做期货到末了,我还有一些剩余,再加上书店的转让,能有个十几万,虽然不多,低质量的生存十来年倒是够了。”
“你对生活没有什么期望吗,难道打算一直这样下去?”
“期货之后,我对物质追求没了兴趣,你可能以为我是被打压的失去了自信心,实际上不是的。这世上的事情无论好与坏,我大抵上都能接受。那些悲事对于人来说是尼采笔下的精神升华,那些乐事是对人性的考验,它们都是组成人生的一部分,与悲与乐都值得我们接受。豁达到某种程度的时候,你会认为悲也是乐、乐也是悲。”
“我觉得我永远没法做到这种豁达。”
“永远不要用“永远”这个词,所谓的观点和看法是立足人当下的经验的,你现在的经验告诉你无法逍遥于悲与乐之间,不代表以后不会。经验是动态的,时间和经历是衡量他的尺度,“永远”只停留在假设之中,不代表真实的永远。”四叔又喝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。“我对生活的期望也是有的,否则人生太过于空洞。我期望能够发现更多的线索,找寻到更多的人生道理,我希望自己距离终极真理更近一点,再近一点。”
“你是说“线索”?”我问到。